荒木流河

潮起潮落,啤酒泡沫。火箭升空,静静生活。

 

灿勋/如果你冷 18

常年大雪漫天的朴灿烈竟然也会脸红,这真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。
吴世勋笑得眼睛弯弯的,他探过办公桌去摸他的脸,被朴灿烈不高兴的向后靠在椅子上躲开了。
“回去玩你的游戏。”朴灿烈瞪了他一眼。
“别那么小气嘛。”
“我小气?”
吴世勋绕过办公桌,凑到他旁边,“你这么好看,却不让别人看,这么好摸,却不给别人摸,不是小气是什么?”
“……”
朴灿烈无语的看着他。
吴世勋的脸皮一向很厚,他是知道的,却未曾想过,给他一点好脸色,他便能这样无法无天。

他摆了摆手,挥开猫一样贴上来的吴世勋,凶道:“别闹,我等会有个会要开,发言稿还没有看完。”
吴世勋扁了扁嘴,揉着胸口嘟囔了声疼,然后扒着办公桌的边缘,看朴灿烈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,看得眼前发晕。
“随便念一念不就好。”吴世勋说。
“不行,等下要是被那几个缠人的老头子问住,会很丢脸。”
“小可怜。”吴世勋叹了口气,转身搂住朴灿烈的脖子,在他颈边蹭了蹭,又去吻他的脖子。
朴灿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,念着他的伤还没好,便耐着性子任由他蹂躏,没有再推开他。
他一边看稿子一边说,“你轻点,别弄出痕迹,我等下还要开会的。”
“放心吧,”吴世勋挂在他身上微笑,“你还信不过我嘛。”

二十分钟后,朴灿烈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的时候,看着脖子上的几块暗红色的斑驳,忍不住握紧了拳头。
他的脖子很白,红斑便格外的显眼。
他面若冰霜的转头扫视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吴世勋。
他鞋子也没脱,黑色的帆布鞋底蹭在纯白色的羊绒垫子上。感受到了朴灿烈快杀人的目光,放下手机眯起眼睛笑着问,“怎么了?”
秘书在敲门,催促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。
“……你给我等着。”朴灿烈咬着牙说,然后从柜子里翻出几片肉色的创可贴,狠狠的对着镜子往脖子上贴,去遮那几小朵斑驳。

晚些时候,吴世勋翘班了。
朴灿烈骗了他,他说会议很快就会结束的,然而一直等到夜晚黑透了,会议室的门依然紧闭着。偶尔传来争执声,一会儿又淡了下去。
林乔靠在位置上,悄悄的打起了瞌睡。
吴世勋待得腻了,便独自走出了办公大厦,夜晚凉薄的空气打在身上,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人间。
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,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,路过快餐店,买了热狗,捧在手里温热又香甜。
他拿着热狗走在街上时,忽然想着朴灿烈或许还饿着肚子被他讨厌的人围攻着,便又觉得吃不下了。
手机响起来,是一串陌生的号码,他一手拿着热狗,另一手接起电话,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,然后应了声好。

金钟仁没想过他这天接到的最后一个案子会是关于边伯贤的。
这人他探望吴世勋的时候见过,是个心理诊室的医生。
原本金钟仁已经快下班了,边伯贤来报案,看起来挺急的,小脸汗津津的,无比焦灼的模样。
他说,他养的狗走失了。
这类的案子原本是并不受理的,但金钟仁见他急的快哭了的模样,又恰好下班了,便换下了制服,陪他去找狗。
“你不是心理咨询师吗?怎么不开导开导自己。”金钟仁一边开车一边问。
“我那都是唬人的,我连朴灿烈都开导不了,我还开导自己?”边伯贤恹恹的坐在一旁,第一次坐警车的激动心情被狗狗走失的失落感冲散了。
“朴灿烈?就是总来保释吴世勋的那个?”
“嗯,我祖宗。”
“……”金钟仁咳嗽了两声,对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决定不予置评,只默默地开车找狗。

找到狗狗的时候,夜已经很深了。
边伯贤把狗送回家以后,硬拉着金警官去吃日料道谢,选中的日料店恰好在朴灿烈公司的附近,便打了个电话给朴灿烈,约他一块来吃。
朴灿烈刚开完会不久,到来时一脸的疲倦与森然,他同金钟仁打了个招呼便瘫坐在椅子,扯松了领带。

一向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朴总,给小包间带来了森森的寒气,边伯贤打了个哆嗦,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金警官的旁边,离他远了点。
“怎么了?累成狗了?”边伯贤问。
“不如狗。”朴灿烈木着脸回答。
“你赚钱这么不容易,看来我以后要珍惜你的看诊费了。”
“你要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秒钟,因为不知我还能活到几时。”朴灿烈揉着疼痛的太阳穴。
边伯贤笑了,“别瞎说,你死了谁养我们。对了,世勋呢?”
“不知道去哪野了,没联系上。”他嘴角弯了弯,“我骗他会议五点之前就会结束,结果开到现在。也许是肚子饿了,出去找东西吃了。”
“要不再打电话联系一下?可别是回家了,他哥不是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朴灿烈打断他,然后看了一眼金钟仁说,“警察叔叔在呢,你别乱说。”

朴灿烈从小便对警察有着比旁人更深刻的印象,那时父母还在,朴家的生意尚未完全洗白,时常有警察来家里谈话,或是搜查。
朴家祖上做的是制毒贩毒的买卖,从他爷爷那一代起,生意才开始向着正统的实体生产经营转型,到了他这一代,已经彻底的脱离了违法的买卖。
尽管如此,他在心中对警察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有所顾忌。
然而爱惹事的吴世勋以后的人生或许还需要金警官的许多关照,朴灿烈索性打起精神,以面对客户的恭敬姿态,与金钟仁攀谈了起来。
他脸上亲切友善的笑容,让边伯贤不禁又打了第二个哆嗦。

世上大抵会有这样一种人:你会记得他的生日,但若非必要,你绝不会与他相见。

吴世勋提着大包的零食与玩具走进矮屋时,月色弯曲如刀。
小男孩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电视。
电视是老式的,屏幕带着斑驳的雪花纹路,嘶拉嘶拉的响。
见他进屋,小男孩愉快的站起身去拥抱他,他说,“小叔叔,你终于回来了,你又去打魔鬼了吗?”
“不。”吴世勋摸了摸他的头,把食物放在桌子上,他说,“魔鬼是好人,这些都是他给我们的。”
男孩将信将疑的看着他。
“你爸爸呢?”吴世勋问。
“去戒毒所了。”
“你一个人在家?”
“不是一个人,还有小叔叔。”
吴世勋微笑,擦燃火柴点亮蜡烛,他想,真遗憾,让你和我一样,来这个恶鬼丛生的世界走上一遭。
“生日快乐。”他说。
男孩愉快的拍手。

吴世勋忽然想起这样一种说法,如果说朴灿烈来到人间时手中拿着的通行券是头等奖,那么他被分到的通行券上写的大概是“谢谢参与”。

手机又响了。
他拿出来,联系人处闪烁着两个字:
主人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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