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木流河

潮起潮落,啤酒泡沫。火箭升空,静静生活。

 

灿勋/如果你冷 19

(小虐怡情,兼爆字数了😧)

……主人。
日常的两字。
平时可以戏谑的说出口的称谓,因着特定的环境与身旁特定的人,而显得羞耻难言。
吴世勋握着不断震动着的手机发呆,男孩瘦小的头凑过来,他便仓促的按下了挂断键。
“小叔叔,我们来玩游戏吧。”男孩拉起他的手,男孩的手掌细瘦单薄,冷冰冰的,有点像他小的时候。
吴世勋点了点头,随着男孩来到了电视旁边,男孩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颜色黯淡的跳棋,他便跪在旧地板上,陪男孩玩了一会儿。
“叔叔,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?”男孩仰起头问。
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好。
夜色沉冗漫长,电话没有再响,他想,依朴灿烈那种小气吧啦的心性,一定是生气了。
他帮男孩铺好了被子,然后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门声。
男孩仰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,他说,“一定是爸爸回来了!”
但脚步声凌乱,夹杂着嘈杂的人语。
男孩的表情又暗淡下来,他说,“爸爸的朋友们……怕是也来了。”
吴世勋的心情,也像一片孤独的船,瞬间沉没在午夜的湖底。
……

边伯贤,金钟仁和朴灿烈在日料店待到很晚。
他们见展台上摆着樱花酒,便点了一份。喝过酒后,身体也暖了,朴灿烈将西装外套扔在椅子背上,领带也扯了下来,椅子有些矮,两条长腿蜷得很不舒服。电话打不通,他便将手机放在了餐碟旁边盯着看,周身皆是烦躁的气场。
自从朴灿烈患过肺炎之后,边伯贤就很少在他面前抽烟了,但金钟仁并不知晓内情,饭吃到一半,烟瘾犯了,便问了一下他们两个介不介意他抽烟。
边伯贤刚预备要说,我们朴少爷可娇气着呢,不能吸二手烟的,却听到旁边朴灿烈说了一句,“没关系呀。”
上一秒还因为打不通电话而烦躁,下一秒对上金钟仁的目光时,立刻又亲切平和了起来。
“我抽的时候你怎么不让?”边伯贤闷声问。
“你长得丑。”
“……你也不好看。”

金钟仁烟龄不长,一只抽完便作罢了,朴灿烈却突然伸出手来说,“金警官,也给我一支吧。”
“你不是不抽烟的吗?”边伯贤问。
朴灿烈沉默了几秒,回道,“我有点心慌。”
“按你这么不吃不喝不睡的工作态度,心不慌才怪,我去服务台给你要几块糖?”
“不是那种。”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胸口,“是心里很不舒服。”
“还联系不上你的小相好?”
“可能是出去野没带手机吧,那么大人了,能有什么事啊。”朴灿烈深呼吸,尝试振作精神说,“算了,不想了,喝酒喝酒。”

酒局结束,已经是后半夜了,金种仁微醺的抱怨隔天还要上班,走上了空旷的街,在通讯录中寻找代驾电话,朴灿烈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靠着车身接起来说了声,你好,然后便皱着眉头静静地听着。
路灯光影斑驳,映得他表情模糊,他嗯了几声,然后挂断了电话,像樽沉默的雕像立在车边。
“怎么了?”金钟仁问。
“吴世勋又被逮进去了。”朴灿烈说。
“哈?这次因为什么?”
“聚众打架,而且打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金警官,这人我不管了,你们随便处理吧。”
朴灿烈一边说着狠话,一边又老老实实的拦了辆出租车去警察局捞人。
看他驾轻就熟的模样,金钟仁和边伯贤便没有陪着一起,临走前金钟仁打了电话回局里,叮嘱同事们照顾好吴世勋。
朴灿烈到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,前台值班的女孩子在打瞌睡,他如往常一样去办手续,却被告知,暂时还不能把人带走。
“为什么?不是打输了吗?”朴灿烈问。
“你的朋友刚被查出吸食了毒品,暂时还不能走。”女孩说。
“你是说吴世勋?”
“对,”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资料纸上男孩子青年英俊的脸,回道,“就是吴世勋。”

朴灿烈冷着脸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。
天亮之前的时间很难捱,他望着长夜的虚空,看着夜色从漆黑变成了灰蓝,最后又变成了明亮的白。
他打电话交待了一下公司的工作,又打电话疏通了一番关系,想提早把吴世勋捞出来。
又等了许久,他去马路对面的超市买烟和可乐,出来的时候,便看到两个男人从警察局的门口走了出来。
一个是吴世勋的哥哥,依然是干枯细瘦的模样,面孔幽暗,他沉着脸,低垂着头,旁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,他们穿过马路,那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明媚辽阔的天,然后咧嘴笑着问旁边的吴世勋哥哥,“我们这次这么快就出来了,是因为你弟弟榜上的那个小老板吗?早知道这样,就早拉你弟弟一起吸了,还烦愁没钱吗?”

他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一股力道猛得向后拉去,转头看到身后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,他正要开口骂人,被冷不防的被一拳砸在脸上,牙齿磕破了脸颊,口腔内有了血腥气。
那人连忙向后退去,又被揪住领口,按在超市的窗边,又一拳打在脸上,他被彻底的打懵了,一边骂一边挣扎着还手。
身边有女人和小孩在尖叫,吴世勋的哥哥上前拉扯。
又一拳,打在了玻璃窗上,玻璃应声而碎。那人依然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冲过来,只是接下来的每一拳都带着红褐色的腥甜血气。手都被玻璃割破了还不停下来,这样不要命的打法,他很久没见识过了,很快他便失去招架的力气,抱着头蹲下来,大声骂道:
“你他妈神经病啊?”

某种意义上来说,吴世勋算是个幸运的人。
和几个刚磕了药的人打架,没有被打死,毫无防备的被强行注射了海洛因,也没有因为过量而死亡。
只是头痛欲裂,摔在地上呕吐不止,眼前皆是斑斓的光影,和痛苦不堪的幻觉。
折腾了一遭,只剩下了几分力气熬着,才没有昏厥过去。
好痛苦哦。他想,人生真是又苦又长。
上次有着这个念头的时候,还是晕厥在雪中被朴灿烈捡回去的时候。
……怕是,又要让朴灿烈失望了。
药效持续的时间很长,他收拾起力气,可以站起来行走的时候,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小时。
他像具行尸一样,从金钟仁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里出来,顺便领到了被没收的手机。
上面除了前一天的未接来电之外,一条讯息也没有。
他依然头痛不止,一阵阵的反胃,勉强支撑着拦了辆车去了医院。

朴灿烈手缝了针,正待在病房休息。
白炽灯明亮,他靠坐在床沿上,用左手拿鼠标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工作。
门悄无声息的开了,他木着脸抬起头,看见吴世勋穿着深色的单衣,轻手轻脚的走进来。
他的面孔苍白,下眼睑是青灰色的阴影,一副飘飘摇摇随时会倒的模样。
他只看了一眼,便又重新埋下头看文件,不去理会他。
吴世勋便悄声凑到了他旁边,靠着他后背,贴着他坐在来,将瘦削的下巴搭在他的肩头。
“滚。”朴灿烈头也不抬的说,“离我远点。”
“不滚。”吴世勋说,他伸手环住朴灿烈的腰。
朴灿烈啧了一声,不耐烦的说,“松手。”
“……阿灿。”吴世勋叹息,然后默默地松了手,轻声问,“你手疼不疼?”
朴灿烈冷笑了一声,反问,“那你呢?吸毒爽不爽?”
“……不爽,难受得快死了。”
“死?你哪有那么好的运气。”
“也是。”
吴世勋垂下头。
人生尚还有辩解的余地吗?
他看着朴灿烈受伤的右手,搁置在他自己的膝盖上。
他从床上下来,蹲在地上,小心的捧起他的手,朴灿烈痛得抖了一下,但没有躲。
“疼吗?”他低垂着头,小心翼翼的隔着绷带亲了亲。
朴灿烈寒着脸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。
吴世勋的面孔依然纯真无邪,像个落拓的小王子,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“你说呢?”朴灿烈问。
“肯定很疼。”吴世勋小声说,然后捧着他的手,又亲了亲。
听他这样说,朴灿烈便忍不住移开了视线说,“其实不严重,本来不用住院的,但这里离公司近,便住一晚。”
“我错了,阿灿,真的错了,本来就配不上你,现在连叫你的名字,都觉得没有资格。”
“闭嘴!”朴灿烈皱眉。
但吴世勋没有闭嘴,他接着说,“我马上就去戒毒,要是我敢变成我哥哥那样,你就打死我。”
朴灿烈的表情柔和了些,他抽出手,摸了摸吴世勋瘦削的脸颊,然后说,“不会的,我问过医生的,如果只是一次,又是纯度很低的破烂货,没关系的。”
“真的?”吴世勋仰起头看他,目光亮晶晶的,恍若又有了神采。
“真的。”朴灿烈说。
“那阿灿还能原谅我一次吗?”
朴灿烈叹气,冷着脸看着他说,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吴世勋撇了撇嘴。
朴灿烈便改口,“一次机会肯定是不够用的,我再给你一百次机会。”
吴世勋眯起眼睛笑,扑过去挂在他身上说,“要二百次!”
“几岁了?别撒娇。”朴灿烈皱着眉头说。
“三百次!”
“……”
“阿灿最好了,再给我三百次机会。”
“再有十次这样的事,我就被你气死了。”
“阿灿,三百次。”
“一百五十次,不能再多了。”
……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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